保继刚教授致辞，谈2016中国旅游协会旅游教育分会年会暨中国旅游教育论坛新特点

在2014年《旅游学刊》年会上，我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中国正发生社会转型。在这一转型过程中，旅游研究也将迎来一个新的富有活力的、知识积累加快并且将有旅游知识溢出的新阶段”。2014年在福州举行的旅游教育分会年会闭幕致辞时，我判断，2014年是中国旅游学术研究共同体形成的标志性的一年。一个共同体的形成，应该说更多的是自发的，虽然是有组织的，但不会完全是一个行政性的，这样的组织得以生存、得以发展，大家会为了一些非功利的目的，坐在一块来研究，我想这是学术共同体形成的标志。

2015《旅游学刊》年会，我提出中国的旅游研究正在进行转向，一是代际转向，二是学科转向，三是方法转向，实际上到今年这三个转向都在发生。2015年在桂林举行的旅游教育分会年会，我重点谈了旅游管理升级为一级学科的学理论证与现实论证。

2016年我们组织了全国相当一部分大学旅游专家，开了一系列的会议，最终形成了旅游管理一级学科的申报书。这样一个看上去功利性非常明显的行动，要为旅游管理要争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却带来了旅游学人严肃的学科思考，得出了一个非功利性的学科论证的报告，已收录在本次大会发布的《中国旅游教育蓝皮书2016》中，这就是我们给国务院学位办报告的内容，同时《旅游学刊》也登了一部分学科思考的文章。这些理论研究成果，是在一个功利性引导下的非功利的研究。在2016年我们提出要申报一级学科这样特殊的年份，大家来思考到底旅游管理的学理基础在哪里？旅游管理能否成为一个一级学科？我们有没有独特的研究对象，我们有没有区别于其他学科的研究内容？接下来，我们有没有自己的研究方法？通过研究，我们不断明确旅游消费研究有别于消费者行为研究，旅游者的行为研究有别于其他流动人口行为的研究，旅游对于目的地的购买行为，非惯常环境下的购买行为和惯常环境里的行为不一样。旅游研究，能得到自己独特的其他学科解决不了的问题的答案，才可能有知识溢出。等到有知识溢出的时候，我们这个学科就到了其他学科不得不承认的阶段，所以说有为才有位。这一年多的思考，应该说更多的人在为旅游管理这个学科的学理基础以及它自身的知识溢出、知识贡献，在做很多的工作。这样的一个行动，我们得到了很多的严谨思考后的收获。

今年的年会，我觉得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

第一，旅游业界以张润钢秘书长为代表，政府部门主管旅游的官员如杭州旅游委李虹主任为代表，还有我们很多学者，三方同台作报告。我特别想说的就是，大家心态都很平和，是善意的批判、善意的批评、善意的争论，所以心态是平和的。而不是说我坐在政府官员角度，总在指责你们研究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就像我在80年代北大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个校友做了司长之后，学校请他来做报告，他一来就批判我在大学学的99%都没用，应该将90%的课程都取消。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哗众取宠的说法。我们能说你吃饭时99%都没用，只有最后吃饱了的那一口才有用吗？昨天我们听到的业界经验是，可能我们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你学到的90%的知识都没有用上，当你不断地往上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在大学的所有东西都用上了。这就是客观的，心态平和的交流。所以政界、业界和学界这种互相学习、取长补短的这样的一种氛围，是非常好的。并且，我个人的感觉，我们受邀做报告的演讲者都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在这个会议上，目前备受诟病的某些“著名”人士跑场式、蜻蜓点水式、空洞无物的报告，在我们这里没有位置了。我希望今后分会组织的活动，所邀请的人，都是负责任的人，最关键的是言之有物。因为这么多人、花这么多时间、花这么多钱来这里，听一个空洞无味的报告，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代际转向的成果非常显著。本次会议，我们邀请了六位国家旅游局资助培养的青年专家代表作报告，这些报告刚刚才听完，大家会印象非常深刻，内容是多元的，方法是新颖的，论证是求实的，尽管我们在这里会对他们的报告提出一些问题，这是帮助他们进一步的提高。我欣赏中国足球队前主教练米卢说的“态度决定一切”，我们邀请的六位青年学者，他们的态度是很好的，充分表明了我们旅游学人新一代已经逐渐成长起来。我想旅游研究与教学的代际更替，将会顺利而有质量的进行着。历史肯定是往前走的，如果我们这一代人完成不了一级学科的任务，还得由下面一代人去完成；我们这一代人的知识溢出做得不够，就由下一代人去做。所以特别感谢国家旅游局非常有战略眼光的这一件事，遴选了174位青年才俊给予资助，还没有听说那个部委做过这么大规模的青年人才的资助的系统计划。从今天的报告里，我们看到这个项目已经在起到培养青年专家非常重要的作用，成果也会逐步的显现。

第三，本次会议是由浙江旅游职业学院承办，在这里除了要代表分会非常感谢会务人员精益求精、任劳任怨的工作外，更要感谢浙江旅游职业学院，他们为中国旅游职业人才的培养，所达到的水平以及起到的示范作用。我个人的看法，以浙江旅游职业学院为代表的中国旅游职业教育，已经能为高速发展的中国旅游业，提供高质量的人才。甚至可以说，以浙江旅院为代表的、中国的旅游职业人才培养，将会很快追赶上世界最好的旅游院校比如瑞士洛桑等，也会超过他们。我们分会明年要在广州举办一个全球性旅游教育论坛，拟邀请全球著名的旅游院校的院长，来看看中国旅游教育的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现状，什么样的程度。我想浙江旅游职业学院的实践，已经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榜样。

第四，中国旅游研究，从旅游现象到中国旅游理论，是全球没有的、有很特殊的方面。但是能不能成为中国旅游理论，能让全世界获益，那确实需要旅游学人的努力。总体来讲，任重而道远，为什么？中国旅游统计数据，与做严肃高质量的研究差距很大，我们很难依赖现在的统计数据做出一流的成果。计算机是一个聪明的，但是不懂得辨别真伪的机器，如果我们输入一个错误的数据，我将得出一个精确的错误的结论。所以中国旅游现象要变为中国旅游理论，我们真的还要花很大的精力。“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这个工作特别难，如果没有去伪存真的工作，我们可能会得出一些精确的错误的结论。难才有机会，出中国理论我们最有可能，还是一句老话，既不夜郎自大，也不妄自菲薄。

最后，感谢所有的参会人员，会务人员，特别是坚持到现在的代表。